龍圖騰的影響和伏羲部族的強盛是相對應的,隨著強大的伏羲部族(包括繼伏羲名號的部落)由黃土高原向中原大地、四川盆地、云貴高原流動遷徙,黃河中下游及西南地區的許多部族被征服(這種征服歷經一個漫長的時間段,是逐漸滲透),從而融入了伏羲部族,而這些部族的馬、牛、狗、鹿、魚、鳥等圖騰也就融入了伏羲部族的圖騰之中。魚形的原始龍由此兼并各式圖騰,形成綜合的龍圖騰,構成華夏民族團結的紐帶。三皇五帝之中,只有伏羲的形象是(龍)身,因此被尊為中華祖龍。
在以龍為圖騰的伏羲時代,各部族團結奮斗,創造了豐富的原始文化、開啟了中華民族的文明之光。北宋劉恕《資治通鑒外紀》所言正是這一歷史過程的曲折反映。
太昊時,有龍馬負圖出于河之端,因而名官始以龍記,號日龍師。命朱痰為飛龍氏,造書契;昊英為潛龍氏,造甲歷;大庭為居龍氏、造屋廬;渾沌為降龍氏,驅民害;陰康為土龍氏,治田疇;粟陸為水龍氏,繁滋草木,疏導泉源。又命五官:春官為青龍氏,夏官為赤龍氏,秋官為白龍氏,冬官為黑龍氏,中官為黃龍氏。
伏羲而下,炎帝神農、勾芒、共工、順項、祝融、軒轅黃帝等遠古文化英雄都繼承了龍圖騰。
三皇五帝是一脈相承的,他們創造的文化與龍文化也是一脈相承的。至而建立第一個奴隸制國家的夏后氏部族是龍族,長期雄踞北方的匈奴也是龍族。此外,我國大西南的彝族、瑤族等少數民族至今仍留傳著伏羲女媧是其始祖的傳說。不論是“華夏”還是“夷狄”,全部包容在了龍圖騰的旗幟下。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與伏羲時代相當的古文化遺址,不時有龍紋彩陶器或龍形雕塑等文物出土。除我們已列舉過的甘肅武山、甘谷人面鯢魚紋彩陶瓶,著名的還有西安半坡文化遺址出土的人面魚龍紋彩陶盆、河南濮陽西水坡遺址出土的蚌塑龍(長1.79米)、阜新古文化邀址出土的碎石堆塑龍(長19.7米)、內蒙古翁牛特旗紅山文化遺址出土的碧玉龍和黃玉龍、山西陶寺龍山文化遺址出土的彩繪盤龍陶盤、浙江良渚文化遺址出土的人龍形神徽等。這些都為遠古龍文化的發源、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可以說,中華先民從洪荒邁人文明門檻的時候,就已同龍結下了不解之緣。對此,聞一多先生《伏羲考》中有一段精彩的論述:
龍族的諸夏文化才是我們的真正的本位文化,所以數以千年來我們自稱為“華夏”,歷代帝王都說是龍的化身,而以龍為其特應,他們的旗章、宮室、輿服、器用,一切都刻畫著龍文。總之,龍是我們立國的象征。
隨著封建制度的消亡,龍的神權外衣也隨之消亡,龍完完全全走人了普通大眾的生活。龍的形象經幾千年中華民族的錘煉創造、藝術神化,已成為牛耳馬齒、鹿角蝦須、魚鱗蛇身、獅鼻虎爪的虛擬生物,堅韌不拔,威武雄壯,從而成了每一個中國人的象征成為中國文化最偉大的標志。在中華民族的心靈深處,龍有著不可替代的牢固地位。
無論何時何地,“龍的傳人”這一口號始終是中華民族、海內外同胞尋根覓祖的歸結點和民族團結的“連心鎖”。有一句歌詞唱得好:“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永永遠遠是龍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