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市宜居呼喚多樣性空間
如今的城市似乎越來越繁雜,但內在的秩序、結構其實永遠都在趨向一種合理狀態。同樣在城市這個有限的空間內,人們希望有更多的消費,能方便地出行,有理想的居住,有充足的設施,甚至能有一種審美的愉悅。無數的需求交織一起,凝結成了一個多樣性的城市空間。城市仿佛處處體現著人的生命機能,能消化人們的各種要求,反映到自身的空間。
城市已不是一個“機械拼圖”
現代城市發展,區域分工已經不再那么單調,居住區、商業區只是大致的分類。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城市經濟管理系主任田艷平強調,居住、工作、游憩、交通四大空間的功能劃分,只是屬于最基本的劃分,如今城市功能呈現出多樣化與復雜化的趨勢,空間類型大大超越了這四類。嚴格意義上說,功能分區在宏觀層面依然分明,但在微觀層面卻不是那么明確了。
華中農業大學園藝林學學院風景園林系副教授張健認為,功能設計更多反映了當時的城市問題。工業革命以來城市化進程日益提速,同時也暴露了很多城市問題。功能劃分正是在此背景下產生的。與其說這是對理想的向往,不如說城市當時在居住、工作、游憩、交通等方面產生了問題,規劃界正是希望通過對空間功能的劃分,來解決上述問題。
城市與社區的生活氣息需要培育
歸根結底,人的需求、興趣、品位五花八門,城市必然充滿多樣化,城市功能、用途充滿混合性已是不可避免。也就是說,城市是個有機體。
反映到建筑上,一個人口密集的區域,建筑種類多樣,布局緊湊,往往充滿繁雜的美感。以此為鑒,我們的城市尤其是新興區域,存在的一個問題是:樓群密集,但往往單調地分布在漫長街道的兩側。如果用步行檢驗城市的空間格局,往往很難合格。曾有人以合肥為例說明。從新中國成立前開始到上世紀80年代,合肥淮河路一直是唯一的商業街道,道路狹窄、人車混雜,路旁的店鋪生意興隆,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雖然簡陋但是繁華。改造后的1998年至2000年間,新建的淮河路步行街路旁的建筑被重新規劃設計,道路擴寬兩倍有余,雖然路中間點綴著綠化、坐椅、雕塑、燈具等設施,整體空間也較宜人,但街道卻變得死氣沉沉,沿街商場走馬燈似的開業、關張,市民光顧卻很冷淡,前后反差鮮明。
總的來講,一定的區域規劃發展,重在滿足公共空間的功能,首先要避免“吃碗熱干面、買份報紙,都要跑很遠的路”的問題。
田艷平認為,這需要規劃部門的長遠打算,而我國規劃還處于出了問題才考慮解決問題的被動階段。買早點、買報紙的要求看似簡單,但背后隱藏著城市或者小區生活氣息培育的問題,這是一個長期過程,很難一蹴而就。
建筑層次向天空的延伸
城市的天空,也有她的“密度”,而且越來越被看重。
在西方城市規劃理論與實踐中,“天際線”已被視為一個定型理念。值得一提的是,“天際線”概念雖然源于西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天際線也大多集中在歐美,但西方城市天際線的形成卻沒有摻雜太多人為規劃的痕跡,更多還是依靠在歷史中自然而然的形成。
威尼斯城的中心,有“歐洲客廳”之稱的圣馬可廣場,在歷史上是宗教與政治的活動中心,被公爵府、教堂、鐘樓、行政官邸大樓、圖書館等建筑和大運河圍繞而成。建筑造就了該區域天際線閉合的特色,而運河又為天際線帶去了開放的可能。棲居在廣場周邊的鴿子,為靜止的建筑注入了靈動的元素,形成了一道流動的“天際線”。
與由低密度古建筑組成威尼斯天際線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紐約的天際線幾乎全由高密度的現代摩天大樓組成。威尼斯的天際線更多需要歷史的機緣,而紐約的天際線顯然更好模仿。也正是從紐約和芝加哥開始,摩天大樓的堆砌就成了后來亞洲城市制造天際線的唯一方式。
盡管“天際線”的概念已被人為化,但尊重自然的天際線才是城市規劃者急需面對的課題。2014年世界杯與2016年夏季奧運會的主辦城市里約熱內盧就屬于此類:群山在海灣星羅棋布、自在起伏,山頂上巨大的耶穌像俯瞰眾生。這樣的天際線是多少摩天大樓都無法取代的。
國內同樣不乏渾然天成的“天際線”,杭州便是典型。西湖之美,不止在于水,更在于有山為屏。湖東面建筑鱗次櫛比,湖西面群山錯落有致,現代與古典、人工與自然都倒映在湖中,彼此融合成了“水中天際線”。
在全球最佳“天際線”的網絡評選中,香港一舉奪魁,不僅成為亞洲城市的楷模,更是世界城市的翹楚。但香港的天際線并非沒有遺憾,昔日香港最高樓IFC(國際金融中心)沖破了香港島太平山的輪廓,被很多城市規劃師戲稱為“一顆突出的門牙”。而此前,香港島所有摩天大樓的高度上限均不得超過港島背后的太平山。維港邊的高樓高度變化與背后的太平山山勢起伏相呼應,這種和諧卻被IFC的落成所打破,不能不說是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