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中日都有著悠久的歷史,在古代的信仰崇拜中都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兩國關于龍的信仰中,存在著一些微小的差異。
(一)中國傳統信仰中的龍文化
中華民族被稱為“龍族”,中國人被稱為“龍的傳人”。龍在中國歷史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在中國的各種信仰中,幾乎都有“龍”的形象,下面就舉幾個比較典型的例子。
1.求雨習俗中的龍
求雨始終是古代中國農業社會的重要習俗之一,而以龍求雨則是眾多求雨習俗中比較典型的一種。在以龍求雨習俗中,隨著人們認識能力的不斷提高,“龍”漸漸從神獸轉變成更加人格化的龍王,并取代了雨師的地位成為了施雨的正統。祭祀龍王求雨的形式多種多樣,不過此時的龍王已不再是施雨的主宰,而是變成了天帝命令的執行者,表現在是否降雨、降雨的范圍、時間、雨量等方面。祭祀分四個步驟,分別是:設壇祭祀、僧道誦經、持香跪禱、擂鼓呼天。設壇、誦經是最常用的祭祀方法,跪禱是為表明虔誠的決心,擂鼓呼天表達的是對雨水的渴求。參與祭祀的人員都頭戴柳圈、跣足,模擬布雨的場景,以此來祈求上蒼降下甘霖,護佑四方。
中國傳統節日二月初二,俗稱“龍抬頭”,萬物此時真正蘇醒。這一天,祈龍賜福,吃水餃叫“吃龍耳”,吃米飯叫“吃龍子”,吃餛鈍叫“吃龍眼”,吃面條叫“扶龍須”。這一天,也是中國傳統理發日,二月二,剃龍頭,寓意著一年都有精神頭。我國民間認為,龍是吉祥之物,主管云雨,而農歷“二月二”這天是龍欲升天的日子。此時,春回大地,萬物復蘇,農民開始準備耕種土地,通過“龍”來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也是以龍求雨的一種特殊形式。
這些行為是對古代龍信仰的傳承和創新,也是古代民眾對“龍”這一人格化的神靈的敬畏和尊崇,是我國傳統信仰的一種延續。
2.佛教信仰中的龍
中國龍文化源遠流長,有著數千年的歷史。但是,“龍王”這一稱謂在魏晉之前的典籍中卻是不存在的,隨著佛教及佛經的傳入,我國古代民間才開始出現了“龍王”之說。大約在西漢時期,絲綢之路開通,中原與西域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日益增多,新的宗教信仰傳入中原。佛教初入中原之時,為了能夠在中國眾多民間信仰之中立足,在佛事活動中加入了諸多的民間巫術形式,這類巫術大多與龍有關,這些活動加速了佛教與中國龍文化的融合。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佛說灌頂神咒經》中較早地提到了“五方龍王”的說法;經典佛經《華嚴經》中也有記載:“有無量諸大龍王,所謂毗樓博義龍王,婆竭羅龍王、云音妙幢龍王……如是等而為上首,其數無量,莫不勤力,興云布雨,令諸眾生,熱惱消滅。”漢魏時期,大量佛經被譯入中原,比如西晉時期的《大樓炭經》、《阿育王傳》、《佛說海龍王經》,后秦時期的《長阿含經》、《大智度論》等,這些經書中都有大量關于龍王故事的記載,這些佛經在僧侶和文人階層中得到廣泛的傳播與閱讀,促進了佛教龍王形象向民間流傳。此時,中國民間流傳的龍王形象幾乎全部出于佛經之中,佛經中的龍王大多是護衛佛法、大慈大悲的正面形象,受其影響,中國民間代代相傳以及文本記載的龍王也多是善良的正面的形象。
中國龍王信仰影響如此之大,是佛教文化與中國龍文化相互交融的結果。龍王信仰以中國傳統龍文化為基礎,對佛教的龍王文化加以吸收糅合,并經過民眾的創造和再創造,從而形成的一種獨特的龍文化體系。
3.巫術信仰中的“龍”
中國巫術的起源很早。從山頂洞人時代到新石器時代,是中國巫術的萌芽時期。中國遠古的神龍崇拜與巫術有著密切的聯系。
以龍作為神靈進行的祭天巫術,主要目的是祈雨。由于雨水是關系到農業生產能否順利進行的命脈,因此,祈雨是古代地方官政務中的重中之重。不管愿意與否,遇到天旱,都必須要向龍神求雨。當時在民間,龍神廟是數量最多的廟宇,借此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成為從古至今一種普遍的民俗心理。
另一種是以龍為中介進行祭祖的巫術,這既是與祖先的溝通,也是祖先之靈通達上天的一種途徑,借此實現天、地、人的和諧發展。在祭天和祭祖之中發展而來的“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國古代哲學的重要理念。它不僅體現了人對天的崇拜和尊敬,也表達了天對人的要求和希望。其中,將天與人聯系起來的中介是“心”,也是道德法則。只有嚴格遵守了道德法則,才能真正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這在今天仍然有著積極的現實意義。
中國傳統的文化信仰不止于此,與龍文化相關的也是數不勝數,這里只是列舉了其中比較典型的幾個信仰進行了簡單的闡述和分析。
(二)日本傳統信仰中的龍文化
隨著中國文化的東傳,龍深深扎根于日本人的生產生活中。雖然龍在日本并沒有獲得與中國相同的地位,但是,龍作為神的一種,在日本民間精神信仰中仍舊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龍在日本最多是作為農耕神而存在的。彌生時代,龍隨稻米種植技術傳入日本。當水稻種植在日本成為最主要的農耕方式的時候,水也隨之成為了農業生成中最重要的生存條件,這時,日本人認識、了解并接受了龍,還把龍融入民間神話,使其成為雨神、雷神、水神、農耕神等多種形象。在日本的農耕社會中,龍是非常實用的一種神靈形象,雖然沒有人見過龍,但人們對其仍舊深信不疑。但是,龍在日本并沒有成為眾神之長,只是成為了眾神之一。
日本神話中本就有關于蛇的傳說,所以,龍在日本的地位略低于蛇,如在8世紀形成的記紀神話中出現的八岐大蛇,被認為是日本大蛇神話的始祖。在日本眾多神話中,始終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龍在傳統信仰方面,中國與日本還是有著很大的差異的。中國對于龍的信仰和崇拜要大大高于日本對龍的崇拜,所以,龍在中國的地位要遠遠高于龍在日本的地位。這是中日龍在傳統的信仰中最大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