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中小學教師的收入,比過去有了很大的提高。有些發(fā)達地區(qū)的教師,年薪普遍已達到了二三十萬,以至于很多清華北大的畢業(yè)生,都競相去一線城市的中小學當老師。那么在古代,老師的待遇好嗎?這一篇,我們就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古代教師的待遇。
古代的教師有兩種。一種是官府開設(shè)的各級官學的教師,這種教師亦師亦官,享受國家俸祿,相當于今天的公立大學教授,但人數(shù)鳳毛麟角。古代大部分教師都在私學(也就是俗稱的“私塾”)教書,其地位類似今天的中小學教師。
歷史上最早辦私學的是孔子,根據(jù)《論語》記載,其所收的學費是“束脩”,也就是十條肉干。后世便以束脩泛指教師的工資。接下來,我們就以私學較為發(fā)達的明清時期為例,看看古代中小學教師的待遇如何。
從學生來源看,古代的私塾分為三種類型——散館、私家私塾和社會私塾。
所謂散館,是由教師自己開辦的學校,學生來館學習并支付學費。開散館的教師一般需要很高的學識和聲望,多是名儒或退休官員,否則也招不到學生。康有為創(chuàng)辦的萬木草堂就屬于散館。散館本質(zhì)上屬于教師創(chuàng)辦的私立學校,教師也是老板,工資依據(jù)效益而定,沒有固定數(shù)字。
私家私塾分為兩種:家塾和族塾。富貴的人家聘請老師來家里,專門教自家的公子和小姐,這就是家塾。《紅樓夢》里,賈雨村就是林黛玉的家塾教師。家塾教師提供的是私人定制服務,服務的對象是富裕階層,工資自然不會低。清代小說《綠野仙蹤》記載,一位頗有學問的舉人名叫王獻,被一大戶人家請去當家塾教師,商定年薪八十兩。后來,這戶人家嫌工資太高,頗有怠慢之意,王獻就收拾鋪蓋準備走人。另一個大戶人家聽說后,急忙把王獻請去,開價年薪一百兩。乾隆年間,中等農(nóng)戶的家庭年收入大約是三十二兩。對比可知,當時家塾教師的收入是中等農(nóng)戶收入的兩到三倍。
除了支付工資,雇主還要安排家塾教師的一日三餐。日常餐食要保證一葷一素,節(jié)慶日子要兩葷兩素。待遇這么好,對家塾教師的要求自然也很高。像前面說的王獻,是舉人出身,相當于今天北大清華的畢業(yè)生。可見,古代也不乏高學歷的教師,而且收入也頗豐。想要當家塾教師,除了有學識外,還要經(jīng)過“薦館”這個應聘環(huán)節(jié),即獲得官員或鄉(xiāng)紳朋友的引薦。
所謂族塾,是由一個大宗族開設(shè)的學堂,專門教授本族的孩子。族塾教師一般由本族中有學識的人來擔任,如果本族中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聘請外人來任教。《紅樓夢》里,賈瑞的爺爺賈代儒,就是賈家的族塾教師。族塾的辦學經(jīng)費來自本家族的學田。所謂學田,是古代為辦學而專門購置的田產(chǎn),其收益全部用于學校經(jīng)費。族塾教師的薪資可參考家塾,但一般不會高于家塾,畢竟族塾教師多出自本族,給的都是親情價。
再來說說社會私塾,一般也分兩種類型:一種是村塾,服務一個村或幾個臨近的村;另一種是義塾,是地方官紳地主們?yōu)樨毨W生設(shè)立的公益性學校。村塾和義塾教師的聘用要求不如家塾高,薪資也低于家塾。
明代《沔陽義塾記》記載:“師則月支米一石,歲給銀十兩。”換算到今天,相當于每月一百八十斤大米,每年再給一兩萬元錢。清朝官員栗毓美訂立的《義學條規(guī)》中,對教師的薪資做出了這樣的規(guī)定:“今擬定修金四十兩為大學,三十兩并二十五兩為中學,二十兩十數(shù)兩為小學。”
這里的大、中、小學,指的是學生人數(shù)規(guī)模,從十到二十五名不等。這兩個例子可以看出,明清時期普通教師的收入同中等農(nóng)戶收入差不多。另外,這些學校是不管飯的,教師食宿自理。條件差的私塾,連住的地方都不提供,教師可能要到寺廟借宿。這些學校的日常教學用具開支也要由教師自己承擔,最后剩下來的薪資只夠教師養(yǎng)家糊口。
古代教師在逢年過節(jié)時也會收到“紅包”。與今天違規(guī)的灰色收入不同,古人給老師的“紅包”具有公開的禮節(jié)性質(zhì),由辦學者統(tǒng)一發(fā)放,類似節(jié)日福利。根據(jù)《常熟縣儒學志》記載,明朝常熟縣塾師收紅包的規(guī)矩是“清明、端陽、中元節(jié)儀各三錢”,加一起大約一兩銀子,合今天一千多元錢。
和每一個“打工人”一樣,古代教師也最怕欠薪,但他們不會拉橫幅上訪,而是用比較文雅的方式表達不滿,比如寫詩。明朝的笑話集《解慍編》中就記載了這樣一首詩:“東君何事太蠻擅,束脯終年不肯還。擎?zhèn)阏陉帉闊幔瑖鸂t向火只因寒。”從題材上看,這首詩既非山水田園,也非邊塞懷古,可謂自創(chuàng)門派的“討薪詩”。古代老師連討薪都這樣看重師道尊嚴,著實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