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文創的持續發展已然證明博物館IP的商業活力,即使不在現場,獨特的博物文化之美亦會激發消費者的購買行為。不過從市場上看,博物館文創幾乎已經覆蓋全部常見的消費品類,文創方向的博物館商業開始向競爭市場的方向發展。此時,不妨停下來思考下博物館商業還有哪些可能性?
策展式生活
如今新冠疫情日漸式微,雖然在全球經濟大環境上并沒有大的復蘇跡象,但是國人的日常生活卻肉眼可見的松綁了。前有大學生特種兵式旅游,后有淄博燒烤大火,沉寂許久的煙火氣終于回歸。不過這份煙火氣卻與之前的不太一樣,無論是目的地還是游覽方式看似都很小眾,但在宣傳成果上卻很大眾。這大概需要感謝小紅書和抖音等去中心化的大眾媒體,人們可以更容易獲得自己喜歡的而不是被提供的生活指南?,F在的人們更愿意去策劃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周而復始的過日子。
正如《獨異性社會》所說的他給自己的任務,就是在所有流傳、存在的文化性活動和客體的基礎上,將其中一些組合到一起,使自己的生活顯得“美好”、有質量、吸引人。
現在的人很難再簡單借由地域,年齡等因素進行區分,但是一旦某種生活方式方式被發掘出來,就會自然而然的吸引相對應的一批人。未來一段時間個性化的生意一定會持續火爆,當然個性化不代表小眾,只要商家可以滿足一類人的某中需求,這類人的基數也可以很大。不過前提是商家提供的個性服務可以作為人們生活的展品。
為什么是兒童博物館
那么,下一階段哪個個性生意值得入局?有孩家庭休閑空間可能是比較具有潛力的選擇。我們回到策展式生活的語境下,人們在進行生活策展時可以有很高的自由度,畢竟社會已經為我們提供了足夠的選擇。
可是一旦人生進入到有孩家庭階段,策展難度就開始陡增,即使是制定假期出游計劃也變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起碼需要有足夠多可以吸引孩子注意力的內容,符合一家人口味的餐廳,還要有些成人可以參與的部分。不過最關鍵的是可以體現出有孩家庭生活的美好。
常規游樂場,動物園等傳統目的地雖然可以在功能上滿足家庭的需求,但是在美好的屬性上則顯得過于的平凡。環球影城,迪士尼度假區等城際目的地的確美好,所須的時間和金錢成本也同樣“美好”。
所以國內有孩家庭需要一種更具性價比的美好空間。如果將事業投向國際,就會發現除國內現有的空間外,有一種兒童空間已經在世界范圍內快速發展,即所謂的兒童博物館。
兒童博物館并不是一個新的概念,如果從最初的布魯克林兒童博物館(1899)算起,距今已經有100余年的歷史,下面是兒童博物館協會對兒童博物館的最新闡述。
兒童博物館被定義為致力于通過提供激發好奇心和激勵學習的展品和項目來滿足兒童的需求和興趣的非營利性教育和文化機構。
與傳統博物館相比,兒童博物館對兒童更為友好,展項的互動性也更強。展品的內容也更為寬泛,日常的生活用品都會都可以成為兒童博物館的展品,透明的臺球桌(如下圖),切開一半的馬桶,在這里孩子的角色從傳統家庭活動的跟從者轉變成整個行動的主體,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進行探索互動。
對于家庭的其他成員兒童博物館則將降低了帶娃難度,一方面,兒童博物館的互動項目可以抓住孩子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兒童博物館的知識內容一般比較適度且有兒童化的解釋,家長再也不用擔心被奇怪的問題搞宕機了。不過最關鍵的是兒童博物館是一個美好的生活展品,對于有孩子家庭的家長來說,既可以悅己,又可以推己及人。
情懷還是商業?
兒童博物館的確可以滿足有孩家庭的生活策展需求,但這并不代表他是一門好生意,甚至是不是生意都有待商榷,兒童博物館的定義基本還是延續傳統博物館的內核,博物館主要作為非營利性教育和文化機構。雖然現在國內博物館文創確實火爆了,可是回歸到博物館本體上,大多博物館還是免費的,而國外兒童博物館很大的一部分資金來源是捐贈和政府撥款??梢?,如果簡單的將國外兒童博物館的形式植于國內,雖然在開始階段可以依靠資方的投資實現一定的成果,但長期看就只是為情懷買單了。
國有場館一直以來都承擔著兒童科普的主體責任,近年來也不斷推陳出新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從實踐上看,其中比較受兒童歡迎的場館,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傳統場館營造的專門兒童空間,例如中國科學技術館中的兒童科學樂園,蘇州博物館中的探索體驗館等,這些空間專門面向兒童設計,在整體風格和互動方案上都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兒童特色。另一類則是具有豐富活動內容和吸引力主題的綜合場館,如珠海的太空中心,這類場館并不以兒童作為主要受眾,但其游覽體驗卻又符合兒童特點,很容易就抓住了兒童的注意力。
先以中國科學技術館的兒童科學樂園為例,在互動項目的設置上,兒童樂園延續了科學技術館體驗式探索的特點,將兒童可以理解的知識內容設計成各種互動裝置,并適當的降低了互動的難度,配色也是從孩子的喜好出發。
在內容上不僅選擇了人體,城市這類孩子身邊的主題,還加入了戲水樂園,這類孩子愿意參與的主題,更補充了太空,機器人等可以激發孩子好奇心的探索內容。
單從兒童互動項目的豐富程度上看,兒童樂園已經可以在國內場館中處于領先地位,但它能為孩子們帶來的驚喜可能并不只是這些。除互動展項外,孩子們還可以參與科學表演和創客工坊等活動,在科技館導師的助力下,孩子調用各種感官去感受科學,去參與科學。
這些經驗是對于孩子和家庭來說都是寶貴的,回到前文談到的策展生活上來,家長不一定會分享孩子與展項的互動,但一定會分享孩子參與科學活動的精彩難忘瞬間。
如果從互動項上看,蘇博的探索體驗館自然比不上中國科學技術館,但是蘇博另辟蹊徑,凸顯兒童空間的在地性,將蘇州本地的文化元素融入其中。
博物館可以與兒童博物館類空間合作,讓優秀的文化資源觸及更多的有孩家庭。結合前文的成功案例,可以得到如下的合作模型。從正佳和一片森林的案例可以發現,合作學者都是核心資源。家長對對商業空間內科普的主要擔憂還是內容的科學性和權威性,而國有博物館可以提供不限學者的各種人才支持。
其次對于商業兒童博物館空間,場館建設和維持需要投入大量成本,因此在在專業展品的購置上可能無法達到較高標準,在主題的更新上亦較為緩慢。國有博物館則能通過數字內容和展項合作進行賦能解決內容問題。
當然二者之間并不是單向支持,商業兒童博物館空間與有孩家庭直接接觸,可以為國有博物館提供深受用戶歡迎的互動展項和社教案例,助力傳統博物館的兒童教育領域的內容開發。
另一個比較有趣的點是,在商業兒童博物類空間中產生的兒童作品也可以成為國有博物館的展品。如下圖是廣州方所中兒童藝術展項,兒童文化亦可以給人帶來震撼。
如同今年國際博物館日的主題博物館、可持續性與美好生活一樣,博物館可以走出館中天地,真正去探索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及各個年齡段用戶的福祉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