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古代的預警通訊手段,首先想到的就是烽火臺,這種預警手段覆蓋范圍極廣,效率也極高,唯一不足的就是會受到天氣影響;其次就是告示,同樣覆蓋范圍也很廣,可傳播效率很慢。
可要說起八百里加急傳播方式,大家則既陌生又熟悉。畢竟烽火臺和告示經常出現在影視作品中,而驛馬送信這種情況大多一個鏡頭就閃了過去,很難找到共情。
那么八百里加急到底有多快呢?為何以劫掠為生的盜匪根本不敢打劫呢?
預警手段
就像開頭講述的那樣,通訊手段曾一度是官方才能掌握的技術。在老百姓教育沒有普及之前,根本認不得幾個大字,士族壟斷了文化知識,書信也只是極少數老百姓能夠使用的通訊方式。
尤其“通訊”被加上“預警”這一前提后,其承載的責任就更加重大。在先秦時期,預警外敵的最佳方式只有烽火,當時的馬匹極為稀有,基本上只作為戰車重要配件。
到了戰國時期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各國逐漸廢棄了笨重的馬車,著重于培養騎兵。這個時候對馬匹應用的靈活性增加,能做的工作也更多,相繼衍生出了“探馬”、“流星馬”等軍事用途。
前者用來打探敵人消息,后者便是提供預警信息。顧名思義,流星轉瞬即逝,形容預警通訊的快很是恰當。
到了漢末以及魏晉時期,馬鐙的出現更加提升效率,人們不再害怕馬匹速度過快導致搖晃不穩,也不用消耗太多氣力僅用雙腿夾住馬身。這樣一來,又將驛站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原本商朝時期就出現的,為旅者和公職人員赴任所建立的驛站,有了更加強大的用途。
那就是寄養官馬,為來回奔波的信使提供便利。信使來到驛站,飲食補充體力后,立即換馬繼續前行,絲毫不擔心馬匹的疲勞問題。
而驛站的公職人員對官馬照顧極其精心,飼料除了草料之外,還有貴族才能享用的黍米,以及黑豆等豆類,甚至有條件還會給馬喂雞蛋,迅速補充體力。這可比普通士兵吃的都好。
為什么會這么精細?自古以來馬匹都極為珍貴,除了軍事作用以外,運貨、拉車等各個方面其實都不如牛、驢和騾子,繁殖能力也一般。它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奔跑時速。
一匹馬的時速在每小時20公里到每小時60公里,一輛小轎車的時速也不過如此。最關鍵的是,馬匹持續奔跑100公里,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4個小時左右。
因此,為了將馬匹的優勢擴大化,就不得不在飼料上下功夫。那么問題來了,盜匪為何不搶劫驛馬呢?
律法和現實
首先“八百里加急”只是一個概念,可能并非只有八百里,也有可能還不到八百里。總之,我們就按照八百里來算,也就是八匹馬各跑了一百里,折合下來有一天半的時間。
這一天半我們再算上信使休息的時間,再加一倍也不過三天的時間。只是軍情如此緊急,信使會不會在馬上直接吃干糧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這三天時間只多不少。
反觀盜匪,一般都是活不下去才選擇落草為寇的平民百姓,當然也有逃兵、俠客之類的人,但他們也不會有什么馬匹。
再退一步,我們姑且算他也有馬匹,那么問題來了,盜匪的馬匹如何比得上吃精飼料的官馬?況且每個驛站都有少量官兵,他們也不能在換馬的時候發動攻擊。
更現實的是,強盜打劫,總得先獲得信息吧?總不見得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嘍啰配的都有馬吧?很可能小嘍啰還沒把官馬的消息傳過來,這邊官馬早就一騎絕塵沒了蹤影。
當然,這只是最理想的情況下進行推算,實際上根據記載,安史之亂時,流星馬日行五百里,六天跑完全程三千里,給唐玄宗報告了叛亂的情況。試問這種速度,普通盜匪如何跟得上?
甚至信使衣著鮮艷,還帶著令旗,方便一路上的關隘遠遠看見得以放行。這么矚目的目標,盜匪又有幾個膽子去打劫?
不僅如此,流星馬還有律法的庇護。軍情緊急,一旦發生撞傷甚至撞死百姓的事件,信使也絕不允許停留。
同樣,針對信使也有律法懲治,例如《唐律》記載,信使到了驛站必須換馬,不換馬杖刑八十;在驛站逗留過久,杖刑一百;遲到一天,杖刑八十,兩天一百。如果是重要文件,并導致戰事失利者,死刑。
也就是說,信使、驛站管理人員甚至是關隘守衛,但凡耽誤書信傳遞,必然要受到刑罰。
那么打劫信使的歹徒,就更加沒有好果子吃。本來就是因為活不下去才走上這條路的,沒必要因為這個再以身犯險。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看到服裝鮮艷的流星馬,就算是老百姓也知道發生了戰事。
中國自古以來都有極強的民族凝聚力,出現這種事情,恐慌之余相信不少百姓都會參軍報國,盜匪也不例外。
自古以來,很多盜匪都在國家存亡之際選擇救國。畢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國家都沒了,盜匪就更活不下去。
例如反抗王莽篡漢的赤眉軍、討伐遼國和方臘的梁山好漢、明末朱元璋的紅巾軍,都是從盜匪漸漸演變成的正規部隊。
綜上所述,盜匪不打劫官馬的原因無外乎三點,一是現實條件不行,根本追不上,也沒辦法攻打下驛站;二是刑罰嚴苛,本就想謀條生路的盜匪沒必要給自己送上絕路。
第三點尤為重要,就是民族感讓他們不會阻礙流星馬的預警,因為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是警報的獲益者。
更何況古代還有“連坐”這種刑罰存在,這些百姓也不會允許他們阻攔,對自己的生命安全產生威脅。也就是說,不論什么情況,盜匪敢打官馬的主意,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