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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孟子“君輕民重”的“民本”思想和“惻隱之心”，到佛家的眾生平等、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宗教情懷；從文藝復興西歐的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的人文主義思潮，到“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民主”和“科學”旗幟；從毛澤東“為人民服務”的立黨宗旨，到胡錦濤“以人為本”的施政理念，古今中外的大哲先賢、政治領袖無不“以民為天”，“以民為本”，把造福黎民百姓當作崇高的理想和目標。說到底，一句話：為民謀福。
在這一脈相承、一以貫之的思想傳統和執政理念下，杭州市確立建設“人本杭州（西湖）”——以全民為目標主體的人性化城市發展定位和公共管理政策，把市民日常生活需求與城市社會經濟發展結合起來，以民為本，以民為先，共建共享“生活品質之城”，取得卓越成就。就普通市民百姓來說，人生大事就是安居樂業，富足幸福。在現代化過程中，杭州沒有出現所謂的“拉美化”現象，政府所謀和百姓所求高度統一。
借用時下時尚通行的做法，我就“人本新杭州（西湖）”以“關鍵詞”的形式來做一個闡釋。
關鍵詞一：小康富足。經濟發達，生活富裕，GDP總量和人均GDP都位居省會城市前四位。2008年人均GDP超過1萬美元，邁入國際中等發達城市行列。
關鍵詞二：美麗宜居。杭州擁有著名風景園林城市、國際花園城市、全國綠化模范城市等多頂桂冠。通過綠化街道，綠化西湖，綠化公園，綠化社區，杭州是不折不扣的綠化城市，綠色城市。杭州也是最宜安居的城市，安居工程惠及百姓，獲得過聯合國人居獎，獲中國質協、全國用戶委員會主辦的2008年全國住宅用戶滿意度最高城市。
關鍵詞三：旅游休閑。杭州號稱是國際著名風景旅游城市，東方休閑之都，有“東方威尼斯”等許多稱號。杭州又是名副其實的中國茶都，不僅是中國最著名的綠茶西湖龍井的原產地、主產區，而且也是全國茶科研、茶文化的研究基地和中心所在，中國國際茶文化研究會、中國茶葉博物館落戶杭州，各類茶館更是遍布，茶館經營模式獨特，茶風之盛，名列全國各大城市。而聞名遐邇的西湖風景名勝區，通過綜合整治，還湖與民，免費開放，在全國率先實現了景區旅游資源和公共文化設施的全民共享。這些無不為杭州成為旅游休閑之都，增添了無窮的發展動力。
關鍵詞四：衛生環保。杭州是國家衛生模范城市、國際環保模范城市。環境保護，保護生態，實現可持續發展，走在全國前列。西湖綜合保護工程就是最具有說服力的例證。
關鍵詞五：安全文明。安全感是人們生活幸福感的首要前提。杭州是中國最具安全感城市，公共安全、治安管理良好，為百姓市民創造了安居樂業的環境。杭州也是國家文明城市，市民綜合文明素養達到較高的水平。
關鍵詞六：真情和諧。杭州市政府為民所急，為民所謀，在開通12345市長熱線、評選平民英雄等舉措上，開全國之先，為全國首創，深得人心。杭州著力打造愛情之都，把美麗傳說、動人故事與婚慶產業聯系起來，營造愛情浪漫氣息，推出玫瑰婚典，為本地和外來青年情侶提供婚慶服務，大受年輕人的歡迎。杭州市政府打破城鄉分別，在就業、入學、醫療、住宅等民生問題上實行同城待遇政策，對外來人口一視同仁。2008年在新農門網組織的評選活動中，杭州成為農民工最向往的城市之一。
關鍵詞七：投資創業。杭州也是一個活力四射的投資創業之都，世界銀行連續3年評定杭州為中國城市總體投資環境最佳城市第一名。天堂硅谷的高新技術，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外向型經濟，都為杭州的投資創業提供了便利的舞臺。
關鍵詞八：商業會展。杭州自古迄今都是商貿發達之地，作為現代商業都市，國內外著名品牌的發布，首選杭州。名品會萃，商業興旺，零售發達，消費量大，尤其是高端商品、奢侈品銷售，名列前茅。湖濱名品街和清河坊、中山路、文三路、梅家塢等10條特色商業街區，一年一度的西湖博覽會規模越來越大，各種會議、展覽此起彼伏，杭州是一個充滿活力的會展之都。《福布斯》雜志連續3年評定杭州為中國大陸最佳商業城市第一名。
關鍵詞九：創意動漫。近年來，杭州市依托中國美院等美術創作優勢資源，注重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規劃建設了西湖創意谷、LOFT49、唐尚433、白馬湖、鳳凰創意谷、西湖數字娛樂產業園區等10大文化創意產業園區或基地。連演12年、每晚平均演出兩場以上、年總收入近２億元、累計觀眾1800萬人次，這是杭州宋城景區的大型歌舞演出《宋城千古情》創下的驕人紀錄。在阿里巴巴等龍頭企業帶動下，杭州作為“中國電子商務之都”初現規模，網絡交易突破920多億。杭州還連續舉辦5屆國際動漫節、文化創意博覽會，并永久駐節杭州，擁有5個國家級動畫基地、140多家動漫企業，打造“動漫之都”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創意之都、動漫之都已初露風姿。
關鍵詞十：名城品質。杭州是國務院公布的全國七大古都之一，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歷史文化積淀深厚，文物名勝古跡眾多，自古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譽。生活在杭州，不僅是幸福的，也是引以自豪的。杭州市委市政府傾力建設生活品質之城，注重物質文明建設的同時，提升精神文明建設水平，使全民享受經濟裕如、安居樂業，享有尊嚴、平等、自由、充滿愛的生活。2004年以來，杭州連續6年榮登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榜首。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杭州是一座真正的幸福之城。
六杭州的屬性和氣質
1．杭州：屬水姓舟
杭州為城，乃江海故地，其發展離不開水，且兼具了海的遼闊，潮的涌動，江的流麗，湖的恬靜，溪的靈動，泉的幽潔，具有水的各種屬性和性格。千百年的與水為伴，依水而生，使杭州人既是吟風弄月、寒江獨釣、把酒酹江、汲泉煮茶的舟子、高士，也是習于水性的漁夫、傲立滔頭的勇士、弄潮射江的英雄……歷史的巧合往往讓人驚訝，正是在這屬水的杭州人繁衍生息的土地上，出土了8000年的“東方第一舟”，并因為大禹首航而有了以“杭”（即“舟”）為名的水性城市！
從科學的觀點看，水之為物，堪稱“萬物之本”，“生物之源”。“水”遍存地球，地球表面71％的表面都是水，約有14億立方公里體積，海水、河水、湖水、冰雪水、地下水、生物水及大氣水，水無處不在。水是生命的源泉，生命起源于水，生物離不開水，至今人類所發現的約100多萬種動物，30多萬種植物和10多萬種微生物，都誕生和生存在地球這個“水球”。人類的生活、生產不能沒有水，水之為用，洗滌保潔，排污去垢，灌溉發電，航運通利……可以說，這世間一切都離不開水。杭州這座城市，就是依賴得天獨厚的江河湖海、溪澗井泉等等的水而孕育、發展起來的，她孕水而生，傍水而城，依水而榮，因水而名，是一座真正的水之城！
在中國傳統文化里，對水有著至高至深的認識和論述。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憂。”（《道德經》第八章）還說：“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也，以其無以易之也！水之勝剛也，弱之勝強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之能行之也。”（《道德經》第四十三章）滴水穿石，至柔克剛，弱而勝強。孔子駐足河邊，曾發出“逝川之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在他眼里，水是智慧的象征。孔子還闡述“水德”說：水性無私，與世不爭，似德。流勢向下，又遵從渠道，似義。處百仞之谷不懼，似勇。趣勢求平，似法。積滿一谷一壑就分流到別處，不貪，似正。能滲透到各種細微之處，似察。在流動中保持鮮美，似潔。萬折必東，百折不撓，似志。（《荀子·宥坐》）孟子也說水“源泉混混，不舍晝夜。盈科而后進，放乎四海，有本如是，是之取而。”孟子還說，水“沐浴群生，通達萬物，仁也；揚清激濁，澡去滓穢，義也；柔而難犯，弱而能勝，勇也；導江流河，惡盈流謙，智也。”把儒家的“水德觀”發揮到了極致。如果說孔子的“逝川之嘆”是詩意的，那么孟子的“水德之言”是哲理的，至今仍散發著智慧的光芒。道教祀奉的水神“水德星君”，“通利萬物，含真娠靈。”（《太上洞真五星秘授經》）在我國古神話系統中，水神是傳承最廣、影響最大的神祗，江河海湖甚至水井水潭中都有職司不同的水神，水神的名諱各有不同，“南海之神曰祝融，東海之神曰句芒，北海之神曰玄暝，西海之神蓐收。”（《太公金匱》），此外還有水仙、水伯、水君、水母、龍王等別稱。在古典文學里，“大江東去，浪陶盡，千古風流人物”，“一樽還酹江月”，“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問泉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百川歸海，有容乃大”，“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在詩人騷客筆下，水歷來是被歌詠贊譽的“尤物”，是感嘆人生、憧憬愛情、歌頌真善美的比擬借喻。
世間萬物水最柔，卻最包容、最謙虛、最剛強、最堅韌、最執著、最進取。水之有德，一是藏拙，“善利萬物而不爭”，“潤物無聲”，“靜水流深”，“心靜如水”，深邃而寧靜，保持低調，毫不張揚；二是堅韌，水至柔卻有“滴水穿石”之韌，有“東流到海不復回”之志，千回百轉，矢志如一；三是寬容，水博大，集小流，匯江河，激濁揚清，百川歸海，“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四是公平，水至平，無論何種器皿都以一樣“水平”，客觀公正；五是通變，氣液固態，隨溫而變，云雨冰雪，隨時而化，江河湖海，隨地而流，隨器就形，因器而現，但萬變不離其本。六是性似道，世間萬物，惟水與“道”玄妙神奇，“道可道，非常道”，“大道無形”，“大道似水”。
水是一種品格，是一種智慧。正是千百年來在水德的滋養和熏陶下，杭城和生活在這里的杭州人，具備了水所具有的氣質、品德和精神。
2．杭州（西湖及杭州人）的人文氣質
關于城市人文傳統、人文精神和人文氣質的辨析，大同小異，側重點不同，立足點不同，看問題的著重點不同。人文傳統以過去為主，人文精神以市民為主，人文氣質則兼顧過去、現在，歷史、現實，甚至展望未來，包括自然、宗教（神靈）、市民及城市、經濟、文化、社會等多方面，綜合提煉概括出既有哲學高度、理論深度又有美學抽象性、學術專業性的論述。
這些年來，媒體、輿論、公眾對“精致和諧，開放大氣”的杭州人文精神逐漸有所認同。如果望文生義，看似矛盾，其實不然。在學術的視野里，這樣的概括有失偏頗，不夠全面，但從現實發展和宣傳需要的角度看，卻是高屋建瓴、高瞻遠矚，頗值推廣的形象口號。那么，在前述分析、論證的基礎上，杭州（西湖）的人文氣質到底有那些呢？這里拋磚引玉，概括為如下幾條：
1．地望：俊望雄鎮，奇秀神貴。所謂“俊望”，是指美好的聲望。“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人間天堂天下揚，名不為過；“雄鎮”本指地形險要可以控制四方的地方，或“雄勝”，即雄奇壯勝之地，負山面海，江河交匯，自古有“東南第一州”之稱，古有“雄鎮樓”。行政區劃和建置上，都（帝王之都）、會（省會）、州（府）、縣（區），無所不有。“奇秀”指西湖山水天造地設，江河湖海舉世特有。山明水秀，城市秀拔，杭人俊秀，社會經濟發展秀出群倫，位居前列，如此這般，皆可為證。“神貴”指杭州神明匯聚，眾神同棲，神俊不凡，神奇神圣，馬可·波羅贊譽是“世界上最美麗華貴之城”，最雄偉壯麗之城。
2．民情：溫雅安嫻，豐樂精致。“溫”者，寬厚柔和，富足豐厚。“雅”者，合乎規范，高尚不俗，有雅望（美好的聲望）、雅言（高雅的言論）、雅致（高雅的意趣）。杭人生性溫和善良，溫仁寬厚，氣質高雅不俗，生活從容不迫。“安”者，安寧安適，安逸安閑，安虞安樂；“嫻”者，悠閑幽閑，嫻雅文雅，文靜美好而大方。杭州湖山之間，自古就是文人雅士匯聚、棲息生活的地方。“豐”者，草木茂盛，容貌豐滿貌，有大、厚、多、富、盛之義。“樂”者，喜悅愉快，安樂無恙，樂天知命。“豐樂”，即生活富足安康，所謂“錢塘自古繁華”，“杭乃江南財賦奧區”，西湖號為“銷金鍋”，古有豐樂樓、豐樂橋，皆其史證。“精致”，精美、精微，雅致、細致，杭俗生活講究品質，四時八節風俗奢繁。
3．文化：和諧合宜，厚博經典。“和”者，有溫和、調和、和順、和洽、和寧等義，和睦融洽、協和順從、和睦共處、和順安寧之謂。“諧”者，亦和洽、協調和成功、成就之義。“和諧”者，指湖與城、人與神靈、城與江海、人與人……和洽相處，適中得宜。這是歷史發展的結果，也是時代進步的成果。“合”者，結合、合并和符合、融洽及契合之義，“宜”者，合適、恰當之義。“合宜”即天時地利人和，皆得其宜，各得其所。“厚”者，深厚豐厚、厚實富足和寬厚厚積之義，厚德載物也。“博”者，大而廣闊、寬廣，豐富而多樣也。“經典”之謂，非經義典籍，至高完美、典型代表之義。
4．性格：包容通變，柔韌精進。“包”者，包含、包括，“容”者，容納、寬容；“通”者，通達、到達，通利萬物、暢通無阻；“變”者，變化、變異、變易、變換也。“柔”者，柔弱、柔曼（柔媚艷麗）、陰柔，“韌”者，柔韌而堅固、堅忍不拔。“精進”，執著進取，勇猛無敵，不怕曲折多變，不怕千難萬險，如水東流，一氣到海不復回。指杭人柔中帶剛、剛柔相濟的個性特質，杭城廣收博取、兼容萬物、南北交融、東西雜處的寬宏氣度，和他們順應時勢、謀求發展、不斷進取、與時俱進的進取精神。
5．當今：開放時尚，活力大氣。當下的杭州，打開國門，打開城門，走出去，請進來，與世界同在，與時代同步，與潮流同行。政府有魄力，經濟有活力，投資有實力，社會有凝聚力，市民有購買力，活力四射。決策者高瞻遠矚，全局有高度，長遠有角度，歷史有深度，當下有溫度，親民愛民，人性化執政。立足今天，著眼明天，兼顧后天，惠民工程，澤被全民，惠及子孫。
余論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闡述杭州包括西湖及杭州人的人文氣質和精神內涵。當然，必須指出的是：人文不是死的，而是活的，不僅是古老的，也是青春的，不單是有形的，也有無形的。一個城市的人文氣質，未必能用學術術語或理論概念加以定論，也未必能用在她頭上高戴幾頂桂冠就能蓋棺，她保存在曾經或現在生活于這個城市的每個人的記憶深處，銘刻在組成這個城市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大街小巷、一磚一瓦上，寫在生活于這個城市的每個人的言談舉止、服飾打扮和眉宇之間，就在你我他、我們大家的臉上。
（本文提綱曾在2010年第八屆西湖文化研討會上大會交流，發表于《杭州研究》，網絡有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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