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寶航,字玉衡,我國聞名紅色特工,戰略情報專家,為國際反法西斯戰役的工作立下過永存的功勛。
回憶閻寶航一生,“張學良”是一個無法繞開的姓名。兩人年歲相仿,志趣相投,作為張學良的高檔幕僚,閻寶航陪其見證了若干前史時間。
兩人開始相識于閻寶航任奉天基督教青年會干事期間。如潮般的新式思維相同招引了青年張學良。此后,閻寶航常陪張學良參與青年會各種活動,向其引薦了不少西方友人。
其時,閻寶航自食其力興辦的奉天貧兒校園聲名鵲起。時任張學良幫手的郭松齡夫人韓淑秀長時間在貧校做義工,因這層聯系,張學良、郭松齡二人常常來貧校觀賞、捐款。除助人為樂外,張學良還以個人名義在東三省為貧校募捐。
感動于張學良的義舉,閻寶航去信道謝,張學良則作答:“德不孤,必有鄰。”
1925年11月,郭松齡通電反奉,一個月后,兵敗被捕,夫妻雙雙赴死。作為郭松齡的堅決支持者,為免受牽連,閻寶航不得不躲到一外籍友人家中,直至張作霖在慶功宴會上燒了奉天軍政人員私通郭松齡的函件,才從頭復出。
此刻,奉天基督教青年會總干事普賴德考慮讓閻寶航接班,引薦其去英國留學。無法囊中羞澀,合理閻寶航窮途末路之際,張學良派人傳話,不用為留學費用擔心。
之后,東北形勢風云突變。先是1928年6月4日張作霖被日軍炸死,同年年末,張學良宣布東北易幟,供認國民黨政府為中央政府。
1929年頭,在愛丁堡大學就讀的閻寶航接到時任張學良幕僚王卓著的來信,直陳眼下正是少帥用人之時。閻寶航立刻返程。
“九一八事變”后,深知張學良心里苦悶,閻寶航和幾位東北軍領袖常常與其一起參議克復東北之事。
后來,閻寶航出任新生活運動總干事。張學良晚年時曾向閻明光回憶:“你父親很精干,他到蔣先生那兒干事是我介紹的。”
1930年,張學良(右三)、閻寶航(右一)與美國朋友
1936年11月初,閻寶航以考察新生活運動的名義趕赴西安。其間,張學良與包括閻寶航在內的幕僚們進行了一次長談,決心退出內戰,并透露和共產黨聯合抗日的想法。閻寶航從西安返抵南京不到半個月,西安事變爆發。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閻寶航與高崇民、盧廣績等幾位東北軍領袖奔走各方,為營救張學良而努力。1962年,閻寶航撰文《張學良送蔣介石回南京以后》,詳細描述了這一歷史事件。
1936年12月28日,閻寶航接到宋子文通知,約其到扣押張學良的北極閣公館一談。宋子文見面即告知閻寶航,請他親赴西安,將張學良的一封信轉交楊虎城,讓楊放回扣押的50架馬丁飛機,并轉告東北軍、西北軍將領,張學良幾天內就回去。
此次閻寶航得以面見張學良。閻寶航再問宋美齡可否保證張學良幾天內回去,“'我們犧牲一切也要做到’,她宣誓樣地答復”。
于是,閻寶航帶著張學良的親筆信飛赴西安,但張學良卻未被釋放,這讓他有受騙之感。
之后,閻寶航四下奉化見蔣介石,請求釋放張學良,未果。1937年2月中旬,閻寶航第四次去奉化時,蔣介石同意讓二人見面。
當時,張學良被囚禁在奉化雪竇寺,閻寶航回憶,寺里“不禁有凄涼蕭瑟之感”。
“屋里生著火爐,窗戶則斜開一扇。和張相見之下,我不知話從何處說起,轉念間,急欲把前此奔走經過作簡要陳述。每入話題,張輒以手勢急加阻止。示意窗外有人竊聽。我最后說:'漢公,為國為家,還要保重身體,再見罷。’張微微點首,默不一言。
辭別下山,數十步外,回望張學良,猶佇立門前,目送我們離去,形影孤單,特務環伺。”
這也是二人此生最后一面。此后,山阻水隔,人世浮沉,竟不得再見。
1961年12月12日晚,周恩來總理在北京飯店舉行宴會紀念“西安事變”25周年。閻寶航曾撰文記錄當時場景:“周恩來說,趙媞小姐這種和張漢公共患難的精神,實可敬佩”,而提及楊虎城和傅葆貞被害時,總理“忽然痛淚盈眶,以手帕掩面”。
“父親曾對我說,此生最大遺憾是未能救出張學良將軍。”閻明光回憶。
1991年,年逾90高齡的張學良與夫人趙一荻終獲自由。當年,閻明光接到張學良老部下、原東北大學校長寧恩承從美國發來的電傳,說張學良想見自己和明復。幾天后,張學良侄女張閭蘅又打電話再轉此意。
在鄧穎超等中央領導的安排下,閻明光隨呂正操將軍赴美為張學良慶賀91歲生日。
“張學良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問:'你父親玉衡是怎么死的?’我一時哽咽……臨行前,當時主持對臺工作的楊尚昆主席特意在天津接見了我和明復,叮囑不要過多地提傷心事,所以我也沒有多講。”
后來,張學良得知閻寶航慘死的情形后非常難過。在其建議下,1991年,閻明光出面成立“閻寶航基金會”。張學良不但贊助資金,還親自給基金會題寫會名。
閻明光介紹,該基金會致力于扶貧助教等公益事業,做抗戰史文化搜集與創作工作,同時幫助聾兒、漸凍人等人群改善生活質量。
張學良曾在自己90歲生日時賦詩一首:“不怕死,不愛錢,丈夫絕不受人憐,頂天立地男兒漢,磊落光明度余年。”
“如此的情懷讓我領悟到:張將軍為什么和我父親閻寶航能夠成為摯友,同樣的愛國情懷,同樣的天地無私,讓兩家人緊緊地聯系在一起。”閻明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