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宮花園四進院落共計42座建筑,目前除竹香館外檐為龍合璽彩畫以外,其余建筑外檐均為官式蘇畫。官式蘇畫中包括三個主要類別:方心式蘇畫、包袱式蘇畫、海墁式蘇畫。還有海墁式與方心式、包袱式與方心式組合體兩種彩畫。
01方心式蘇畫
方心式蘇畫是寧壽宮花園建筑彩畫中的主要類別,其主要特征是主體框架線與官式彩畫的另一種類別——旋子彩畫是近似的。在建筑的每一開間上架大木(檁、墊、枋)構件的兩端,離梁頭大約60mm距離處畫兩條大約100mm寬的帶子,稱為“箍頭”,箍頭與梁頭之間的色帶,稱為“副箍頭”。兩端箍頭外線之間的畫面分三部分,稱為“三停”,中間帶圓弧形頭的長方形畫框稱為“方心”,方心到兩端箍頭外線之間的部位,稱為“找頭”,找頭內重要建筑大多畫錦紋、團花,低等級建筑大多畫卡子、聚錦、黑葉子花卉等紋飾,方心內重要建筑大多畫龍紋、鳳紋、西番蓮等紋飾,低等級建筑大多畫蝴蝶金瓜、金杠子把子草等紋飾。方心頭外端設兩段不同造型、不同顏色的色帶,稱為“楞線”“岔口線”。“岔口線”可根據內容及時代設置。
清工部《工程做法》記載的“花錦方心蘇式彩畫”“花草方心蘇畫”即方心式蘇畫,其中“花錦方心蘇式彩畫”的紋飾特征為桁青箍頭、青楞線、綠岔口線,方心香色地垛鮮花卉,找頭粉三青地做畫意錦;枋綠箍頭、綠楞線、青岔口線,方心白粉地繪五墨錦,找頭水紅地做畫意錦;墊板三綠地冰裂紋描花。這種做法找頭部位均為錦紋,代表了清早期、中期方心式蘇畫的典型特征。
方心式蘇畫的構圖形式及各部位名稱
02包袱式蘇畫
包袱式蘇畫在寧壽宮花園中所占比例最小,只有萃賞樓院落的聳秀亭繪此種類型彩畫(圖3-24)。構圖特點為把方心式蘇畫的方心部分刪去,將其位置上的檁墊枋三件作為一個整體畫面,繪一個半圓形的畫框,好像一個包袱皮從上面往下搭,蓋在梁枋大木構件中部,因其形象酷似一塊下垂的圓形花巾,故稱“包袱”,即清工部《工程做法》里所說的“搭袱子”。找頭部分紋飾和方心式蘇畫基本一致,包袱內多畫“玉堂富貴”“荷花”等吉祥圖案和青綠山水及建筑物的界畫,彩畫匠稱為“線法”。清工部《工程做法》中關于包袱式蘇畫的文獻記有“錦上添花蘇式彩畫搭袱子”“福如東海蘇式彩畫搭袱子”“搭錦袱”等做法的內容。
聳秀亭內檐包袱式蘇畫
03海墁式蘇畫
海墁式蘇畫共有三種表現形式。
第一種在寧壽宮花園彩畫中沒有出現,就是在整座建筑物的所有裸露的木構件上(包括連檐、椽望、上架大木、下架大木及裝修),滿繪一類(斑竹紋)四方連續圖案的彩畫,如故宮御花園內的絳雪軒。
第二種就是在整座建筑物每一開間的梁枋大木兩端,只保留箍頭、副箍頭紋飾,箍頭之間不設方心、包袱、找頭、池子、燕尾等大框線,而是滿繪(卷草紋、黑葉子花卉、萬福流云、梅花、桃花等)散點透視圖案的彩畫,如寧壽宮花園的碧螺亭)。碧螺亭為重檐五柱五開間構造,平面呈梅花形。體量不大,位置重要,處于軸線之上,其上施繪彩畫是件難以解決的問題。若采用方心式或搭袱子式彩畫,無法解決周圈五開間用一般彩畫青綠相間無法排序的問題。此時彩畫匠師考慮海墁彩畫的特有靈活性的特點。上下層各間統一布置了只設箍頭不設卡子通體施繪海墁梅花、桃花。每間檁、墊、枋箍頭的顏色都一樣,是綠色,每間檐檁、額枋都在青地上繪作染的桃花,墊板上繪混金梅花。在不打亂彩畫故有格局的前提下使該亭彩畫與其主題相輔相成,非常成功地解決了這一難題。此一例證雖是孤例,但我們可以從中領略古代匠人的智慧所在。
第三種就是在梁枋大木的局部構件上繪制,用在方心式蘇畫的墊板上、包袱式蘇畫的找頭上、游廊的脊部、亭子的抹角梁、廊內的抱頭梁等處,繪一類(萬福流云、黑葉子花卉等)四方連續圖案,如寧壽宮花園的矩亭南游廊脊枋、養和精舍東游廊脊步、三友軒北游廊脊部、遂初堂及東西配殿金步墊板。
用于游廊的脊檁脊枋上,通常在一個構件之上的兩端所設的箍頭之間用兩個或四個卡子將畫面括成一段或兩段平行等長的“單元”,每個單元內繪一組由夔龍紋、夔鳳紋、把子卷草或寫生花卉。此種彩畫凡施繪花卉的其底色皆為綠色,箍頭為青色。凡施繪夔龍夔鳳或把子卷草的其底色多為香色、章丹色,一般不用青色,其箍頭為綠色。這種彩畫多為墨線做法,細部各種拶退紋飾皆為煙琢墨做法,細部花卉常點綴一些瀝粉貼金的蝴蝶紋,如延曲樓北游廊脊部。如遇構件短且粗(例如游廊的四架梁、抹角粱),常采用在箍頭里側設卡子,兩個其間繪一個雙夔龍圓壽字團。綠色卡子及夔龍圓壽字團皆為青色煙琢墨拶退做法,此種造型多用于游廊的四架上。如果用于抹角梁時也可在色彩上做此調整,地子改為香色或紫色,其上拶退紋飾使用青色或綠色皆可。這類構圖也可以將其地子涂成香色。上遍繪流云飛蝠紋、箍頭線卡子常用瀝粉貼金做法以適合彩畫的等級相吻合。
清工部《工程做法》上寫道“流云仙鶴五彩,洋青地仗”“海墁葡萄米色地仗”“百蝶梅洋青地仗”“冰裂梅青粉地仗”。據文獻記載和現存歷史痕跡相互印證,推斷很可能就是海墁式蘇畫最早的記載。
碧螺亭外檐海墁式彩畫
三友軒北游廊脊部海墁式彩畫
04方心式和包袱式蘇畫結合體
寧壽宮花園內只有三友軒東山面四架梁、六架梁彩畫是方心式和包袱式蘇畫結合體,四架梁因構件較窄,所以繪方心式蘇畫。六架梁及隨梁因構件連體較寬,中間繪一個包袱,畫面舒展、大氣,兩端找頭繪雙連珠帶萬字箍頭,箍頭以里青地繪硬卡子、聚錦,綠地繪軟卡子、黑葉子花卉。
三友軒東山面方心式與包袱式蘇畫結合體
05方心式和海墁式蘇畫結合體
寧壽宮花園內三友軒前后檐、西山面金步檁枋彩畫是方心式和海墁式蘇畫結合體,金檁、金枋構件兩端均繪雙連珠帶萬字箍頭,金檁是海墁式蘇畫,凡是綠色箍頭以里,找頭繪青地硬卡子、流云,凡是青色箍頭以里,找頭綠地繪軟卡子、黑葉子花卉。金枋繪方心式蘇畫,凡是綠色箍頭以里,找頭繪青地硬卡子、聚錦,凡是青色箍頭以里,找頭綠地繪軟卡子、黑葉子花卉。
三友軒明間前檐金步
三友軒東次間前檐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