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古鎮往南約三華里的獅形山水口山頂有一明代建筑——聚奎塔。曾有民間七律盛贊:一柱擎天顯晝錦,三元昭應樂群英;層巒疊翠千山秀,雄峙中區福萬民;二澗玄朝流長遠,文昌拱照風教明;慈悲普度群生福,聚奎塔前萬象新。
和平古鎮之水以海撥1400米的武陽峰山脈為源,東面溪水以坎下、鹿口兩村為發源地,西面溪水以羅前條石、里久村為發源地,兩溪之水交匯于南,而后經位于獅形山的水口往西流出和平。聚奎塔屹立在獅形山山頂。
順著塔內沿壁嵌砌石旋梯而至五層塔頂,放眼遠眺:和平兩溪之岸一馬平川,稻田阡陌相間,菽稻如畫,小山村星列棋布,裊裊炊煙如紗似霧。最妙巧的是位于危沖村路下田的田中一小山包似“珠”翻躍,兩邊連綿小山脈如雙龍“戲珠”,山巒群連、連綿不斷、低昂起伏、雙龍時而騰飛、時而靜臥蓄意蟄伏,小坵又如浮海中的翩翩帆舟急聚塔前;又似洪波迅浪、洶涌瀠洄、澎拜蕩漾;北高南低、東厚西薄的古鎮盡收眼底。倘若古鎮是臥在兩溪匯合間小山坵上的千年之龜,那么聚奎塔就是屹立在和平水口的一支秀毓神來之筆。
聚奎塔塔體正六邊形、磚筑五層,每層外部均辟券門,第一層券門正北向,上部橫額黑硯石塔一方,額鐫陰文“聚奎塔”,正門中有窗龕,龕上磚雕佛像,窗龕橫額黑硯石塔一方,額鐫陰文“一柱擎天”。其余每層券門均有一組鏤空花紋磚雕及黑硯石塔一方,朝券門方向均有窗龕、龕內磚雕佛像、窗龕橫額黑硯石塔一方;二至五屋券門外及窗龕分別額鐫陰文:晝錦鎖鑰、茲悲普度;二澗玄朝、三元昭應;雄峙中區、文昌拱照;層巒疊翠、玉鉉上映。由于歷經漫毀,佛龕內佛像殘多整少,但第四層佛像卻保存完好,左尊坐獅,右尊騎象,中尊坐蓮花。佛像慈眉垂耳,臉頰圓潤豐腴,足以見證當時工藝的精湛細膩,亦是研究明代磚雕的重要素材。
據《和平東垣黃氏宗譜》記載,明萬歷44年(公元1616年),時年23歲的和平人黃六臣首倡建塔,然歷經9年,塔建至三層時,不幸殆命,彌留之際,囑其子黃穆生繼董為事,為建塔盡心。
從券門硯石塔額及龕內橫額陰文內容來看也頗具意思。
“聚奎塔”系明末時任邵武知縣的抗清民族英雄袁崇煥親題,其題此三字,可以看出袁崇煥七品芝麻官憂國憂民之大志:當搖搖欲墜的大明王朝面對勢不可擋的鐵騎清軍時,多么希望朝庭能會聚天下之文武英才,自已一介文官有朝一日能揮軍萬馬、馳騁疆場保家衛國!而“一柱擎天”便是建塔之人黃六臣之初衷:舊市街位于兩溪之間,本應“腳踩兩條溪,世代穿朝衣”!然自元代以來和平仕宦鮮出,遠非兩宋所及,人杰必由于地靈,在和平水口處立一筆塔,如同打開晝錦(唐時和平稱為晝錦)之仕通往仕途的一把鎖鑰,故第二層額“晝錦鎖鑰”,如此定能使和平文人倍出,內額“茲悲普度”,則反應了黃六臣等為和平民眾驅邪降魔祈福納祥之愿景。而登上第三、四層,映入眼簾的是和平兩條清澈之溪會聚于南,二澗溪水靈動毓秀,溪水潺潺在陽光余輝之下閃耀金光,如同兩條玉帶翩翩起舞相會于寶塔,如此建塔和平必將“三元”薈萃,“解元、會元、狀元”昭應而出,故曰“二澗玄朝、三元昭應”。再往上登至第五層,遠眺和平最高峰——武陽峰。沿著主脈絡可以清晰地看到連綿于和平北門,一峰連一峰,峰峰層巒秀,令人遐想若置身五陽峰頂,疊翠濤波一瀉千里于和平,卻全匯聚于塔下。或許黃六臣就是想讓聚奎塔成為可高舉武陽峰之玉鉉,在和平吹簫引鳳,讓和平入仕的才(學)子能成為廟堂之棟材,故有“雄峙中區、文昌拱照;層巒疊翠、玉鉉上映”幾處鐫刻。(作者供職于和平鎮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