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京假古建筑一直引人關注。比如說南京城墻在明朝的時候總共有十三個門,現在修建的長干門、華嚴崗門、標營門等城門,不僅名字在歷史上沒有出現過,而且也不符合我國《文物保護法》的有關規定。但即便是有專家予以反對,這些城門還是建起來了。
歷史文化名城,并不只是歷史悠久就可以稱得上歷史文化名城的。它還需要一些實體如建筑予以支撐。但隨著城市化的進程進一步加大,原來的城市格局很難滿足當下的城市發展,因之有關部門就會采用變通的措施,在破壞城市老建筑的同時,增加一些城市新景點。針對這些假古董,學者、作家薛冰認為,在造假城墻時,勢必把原來的基礎又第二次加以破壞。最讓薛冰感到痛心的還不只是城門的修建,在一些文物古跡附近,還新建了一些所謂的景觀項目、景觀工程。
南京新修建的城門不管是在今天,還是在未來看,它無異于是對老城墻的破壞,也不大可能成為歷史建筑的一部分。這讓我想起1901年,天津縣城的城墻被拆除,當時的地方士紳領袖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向都統衙門進行請愿。最終城墻還是沒有保住。如果說在動蕩年代拆除歷史建筑情有可原的話,對當下的城市老建筑的破壞,不僅是對歷史文物欠缺尊重,也是對城市文化的再度破壞。不過,假古建筑與仿古建筑常常混淆在一起,構成當下的城市新景觀,也時常被當作地方政府面子工程的一部分,似乎這樣才能留下城市記憶。
除了假城門之外,莫愁湖公園整體景觀遭到破壞。南京之所以會出現假古建筑橫行,而真正的古建筑遭到破壞的狀況,這背后所牽涉的不外乎商業利益與面子工程。不考慮是否對城市發展有益,而是任性地對城市予以改造、拆遷,其結果自然是歷史文化成為空談。
我讀鹽野米松的《留住手藝》時,很感慨日本城市發展與建筑的完美結合。而在我國常常出現把建筑整體搬遷、或建筑拆除之后再異地重建的情況,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都曾不同程度的遭遇破壞,不復當年的舊模樣。這與“歷史建筑應當盡可能實施原址保護”相違背,而隨著城市化的步伐加快,如何協調老建筑和景觀與城市融合的問題,很顯然需要更多的思考。
當身邊的古建筑越來越少的時候,或許我們才能認知到它們的價值。在歷史發展長河中,古建筑的人文價值和建筑價值自不待言,如果我們不珍惜它們的存在,而是隨意地拆除、重建,可就很難再恢復其歷史原貌。城市發展與古建筑保護,應該如何協調發展?在當下應該有一條合理的路走下去,而不是一面破壞真古建,一面造“假古建”。這看上去像一個笑話,卻時常在日常生活中發生。它不好笑就在于:那些古建筑一旦消逝了,就無從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