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現存寺廟建筑景觀以佛教寺廟最為普遍,從東南地區天臺的國清寺,到云南邊區的南傳佛寺和西藏拉薩的藏傳喇嘛教寺院,各地都能見到。寺廟建筑景觀的色彩藝術運用各有千秋,特點不一。寺廟建筑景觀多位于遠離城市的山林僻靜之處,即使在城市中,也力求創造一個與世隔絕的環境。寺廟的環境色彩力求達到一種寧靜肅穆的效果。

蘇州西園寺廟地處閭門外,興建于明嘉慶年間,后毀于火,清同治光緒年間重建,后為太仆徐時泰的私園,經其子舍宅為寺,現為戒幢律寺及附屬的西花園。整座西園寺廟由引門開始到各座殿堂,連同院墻全部為黃色的外墻,灰黑色的瓦頂,建筑之外有綠樹相間,整個環境為黃、綠二色所組成,色調統一,帶有很強的宗教氣氛。寺廟的室內布置,不論是木雕的還是泥塑的,都是彩色或者金色的,佛像前的供桌、香案,左右的鐘、鼓擺設,梁枋上懸掛的幡帳、吊燈等也全是用鮮艷的色彩,加上紅蠟燭、紅拈香,豐富的各色供品,組成一個五彩繽紛的室內環境,象征著佛教天國的繁榮富華,它與殿外的清幽環境形成強烈的對比,人入其內,仿佛一下子來到了天上佛國。
浙江天臺的國清寺,地處縣城以北七里的天臺山麓,建于隋朝,是我國佛教天臺宗的發源地。寺中建筑雖多經清朝重修,但環境景色依舊。寺后有五峰環峙,建筑群臥于峰底,寺前有雙澗環繞流過,寺內外滿植蒼松與巨樟,入山門有竹林夾道,建筑為黃墻灰瓦,暗紅門窗,整個環境色彩濃綠,清幽而秀麗。
西藏拉薩的喇嘛教寺院在建筑形象和色彩上特點鮮明。布達拉宮主要由白宮與紅宮兩部分組成,白宮供活佛生活起居,紅宮為活佛靈堂所在地。大昭寺外觀也是紅、白二色的墻和罩在窗上的紅、白大幔帳。紅、白二色是拉薩乃至整個西藏寺廟建筑景觀的主要顏色。

藏族人民長期以來以游牧為生,經常住帳篷,食品以奶、酥油和牛、羊肉為主。其中奶和酥油是白的,牛、羊肉是紅的。牧民的生活與這白、紅兩色的食品密切關聯,即便在古代當地宮廷擺設宴席,也是在普通的喜慶節日設以奶、酸奶、奶酪等奶制品為主的白宴,而慶賀戰功則設以牛、羊肉為主的紅宴。在日常禮儀和生活中,敬獻的哈達是白色的綢巾;慶賀時撒白色桑巴;戰士出征時宰羊開膛取心,讓將領咬一口并在臉上涂抹以求凱旋而歸;人死后也在墓上刷以紅色。紅、白二色被大面積地運用在寺廟建筑景觀上,加上屋頂金光閃閃的法輪與法幢,在高原地區獨有的環境襯托下,色彩藝術效果強烈。
把拉薩寺廟建筑景觀與紫禁城宮殿建筑景觀的色彩效果相比較,兩者同樣是運用了色彩藝術的對比手法,一個表現得比較粗獷,一個表現得很細致。從建筑景觀形態考察,拉薩寺廟建筑多為平屋頂,它們的殿堂連成一片,形成一座高低起伏的,體形巨大的整體建筑景觀;紫禁城宮殿建筑是獨立的單棟殿堂,具有各種式樣的屋頂,廡殿、歇山,單檐、重檐各有風采,頂面是曲線的,屋角是起翹的,講究細部處理。從建筑景觀使用的材料及其做工分析,拉薩寺廟建筑景觀多用粗石和土筑墻,大片的顏料潑倒在粗糙的墻體上,質地雖粗但效果強烈;紫禁城宮殿建筑用的是琉璃瓦,細磨的磚,對縫的墻,加工精細的木門窗,勾畫描金的彩畫。

拉薩寺廟建筑景觀在這大面積的色彩對比中也有一些細致的處理,也同樣應用了色彩的相互滲透方法。布達拉宮的紅宮,在大面積的紅墻上有一條極鮮明的白色檐帶。在大片白墻的白宮部分,檐部和窗下有紅色的色帶。在紅宮、白宮的檐口,有紅白相間的裝飾帶。紅白二色相互滲透了,在保持紅、白大效果的前提下,也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藏族百姓長期在險惡的自然條件下與環境的斗爭中形成了粗獷、彪悍的性格,而這性格也實實在在地體現在了拉薩乃至整個西藏寺廟建筑景觀的色彩藝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