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微軟亞洲研究院為敦煌研究院定制了“飛天號”十億級像素數字相機系統,數字化技術在今天已經深度參與到文化遺產保護中。從敦煌研究院到故宮博物院,王旭東院長已致力于文化遺產保護近20年,近日,他在微軟亞洲研究院為大家分享了兩大世界文化遺產在傳承中面臨的挑戰,以及數字科技在文化遺產保護中的應用現狀與未來機遇。
與微軟亞洲研究院的“特別交情”
“多年來與微軟亞洲研究院的合作,背后一直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我們,吸引著我們,這種力量就是文化的力量,也是這種力量把我一個理工男變成了一個文化工作者或者說是文化保護者。我們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感受到了文化帶給我們潛移默化的改變。”——王旭東,故宮博物院院長
從漢唐敦煌走向明清故宮
我在敦煌待了28年,一開始對敦煌的了解幾乎為零,因為我長在農村,看的書非常少,那個時候我對歷史不是特別感興趣,藝術的細胞可以說幾乎沒有激發出來。
機緣巧合下,我到了敦煌,喜歡敦煌的環境,但對洞窟里的壁畫、彩塑真是一竅不通。28年以后才對敦煌有一點點感覺,但是現在又來到了故宮,紅墻之內我又是一個小學生階段。但是我也愿意跟大家一起從漢唐敦煌走向明清故宮,和大家分享敦煌文化、故宮文化以及對它們多年的保護、研究和傳承,以及科技參與保護、研究和傳承這兩大世界文化遺產的一些新的理念和新的方式。
我想先講一下敦煌。
在這樣一個荒涼寂靜的大漠深處,1700米的崖壁上有735個洞口,其中492個洞口有壁畫彩塑。大家可能會想為什么這樣一個文化寶庫會誕生在這里?
我們要回到絲綢之路,它是一個貿易之路、科技傳播之路,同時也是一個文化交流之路。
由于敦煌特殊的綠洲環境使得敦煌在絲綢之路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東來西往的人們都需要在這個地方歇腳。
在張騫兩次出使西域之后,漢武大帝決定在敦煌設立敦煌郡,至此河西四郡就誕生了,即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和敦煌郡。
從此,中原文化慢慢積淀,做好了迎接印度佛教文化的準備。公元366年,莫高窟在漢武大帝設立敦煌郡幾百年以后誕生了。
在莫高窟,我們可以看到不同洞窟的形制,不同風格和主題的彩塑和壁畫,它們見證了佛教向中原傳播過程的演變以及佛教藝術的演變。
我們在45,000多平米的壁畫中,也可以看到不同時期我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我們說莫高窟是“墻壁上”的博物館,在其他地方我們很難看到這樣的表達,但是在敦煌的壁畫里可以看到,它帶領我們回到那個時代。
前沿科技與古老文化相融合,實現全球共享
敦煌莫高窟從1979年開始對外開放,1987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到2018年全年人流量已經達到了195萬。參觀高峰主要集中在每年7、8、9月和十一黃金周,這期間每天的游客數遠遠超過6000人的承載量。
此外,敦煌受自然條件影響較大,風沙、突發式的暴雨對壁畫和木構泥塑的病害較為嚴重,再加上歷經千年的歲月洗禮,文物保護和數字化工作迫在眉睫。
20世紀90年代初,我們運用無線傳輸技術,與美國的蓋蒂保護研究所合作,建立全自動氣象站,開始對莫高窟區域環境要素特別是風況進行系統監測,建立了風沙災害綜合防護體系,到現在已經建成一個較為完整的保護體系,就是一個物聯網。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國家科委、國家文物局和甘肅省科委的支持下,我們開展了題為“瀕危珍貴文物的計算機存儲與再現”的課題研究,也就是今天我們“數字敦煌”的肇始。
1999年,在國家文物局的支持下,我們與美國梅隆基金會與美國西北大學合作,開始文物數字化保護的國際合作。最初用135mm相機拍攝反轉片,沖洗后用掃描儀傳入電腦進行拼接,直到一年后,才從美國帶來兩臺先進的數碼相機。
2011年,微軟亞洲研究院為敦煌研究院定制了“飛天號”——十億級像素數字相機系統,大幅度提高了洞窟內壁畫拍攝的效率,滿足了對佛龕、壁畫等文物顏色、幾何細節等高精度數字采集的要求。今天,在更多的機構、高校、科研院所的支持下,敦煌莫高窟的200多個洞窟的數字化已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