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傳承
深重的藍、純凈的白,質樸的色彩,古拙的紋樣……一方藍印花布凝固著中華民族精深博大的文化遺產,也承載著幾代人的癡心。
作為藍印花布傳承人的張劍峰明白,藍印花布上的每一個圖案都有獨特的含義,是我們中華民族幾千年文化傳承的血脈。
而傳承就意味著心手相承,不僅要從內心熱愛藍印花布的優秀傳統技藝,還要在學好精湛技藝的基礎上,不斷創新,讓藍印花的藝術魅力主動融入生活、融入時尚,才能讓這門藝術代代相傳。
藍印花布的制作技藝基本上保持了幾百年來的傳統工藝,工序十分復雜。從手工難度來說,這是一個又苦又累的活,非熱愛無法堅持。日復一日的手作中,張劍峰理解了民間手工匠人們的艱辛。
而她自己也自傳承之始便堅持用匠心去做每一件作品,堅持原創,堅持原汁原味的傳統養缸,將自己前半生在美術工藝方面的所學和造詣,通過藍印花布獨特的工藝、鮮明和諧的藍白之美去一一呈現。
同時,她比前人更加懂得注重吸收各種藝術思潮和流行文化元素,進行手工印染藝術的設計創新,以賦予這種民間技藝以新的生命力。
2、結緣
在尋找創新的過程中,她與植物染結緣。2016年4月,在寧波文博會上第一次認識了臺灣的陳景林大師,他在來來往往的展會客戶中間獨獨給張劍峰介紹了很多自己的藝術作品,他對植物染的那份癡情深深地打動了她。
很快,她對植物染的工藝產生了深深地癡迷。與藍印花布的工藝一樣,植物染的原材料也是從花莖根皮中提取,不僅對地球不產生污染,一定程度上對土地還有降減的作用,對使用之人的身體也是環保健康的。
藍印花布的藍與植物染里的藍屬于同一種藍,蓼藍,馬藍,木藍,菘藍,吳藍等,這些藍里有靛藍素,可以提取染色。
“而且這個藍太奇妙了,它是氧化性染色,在染缸里染與空氣中氧化反復重復出現不同的色彩。相對來說,藍底白花比較容易些,白底藍花就難些。所以現在一直在挑戰白底藍色以及不同的藍,和藍底紅花,黃花,以及其它配色的工藝研究,植物染太深奧了!”
3、植物染
回想這幾年做植物染的歷程,張劍峰也一次次地問自己,為什么會喜歡植物染?
細想之下,植物染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太多的變化。讓她從以前的急性子,到知道“欲速而不達”,凡事必遵從自然規律,所以無論說話做事,在朋友們的眼里,她愈來愈給人溫和、從容的感覺,就好像植物染中染出的色彩:濕潤,樸實。
植物染也治愈了糾纏她近二十年的抑郁恐慌癥。因為扎染的一針一線,藍印花布的一刀一劃一染色,必須沉下心來極其專注,才能做好,所以在做的過程中,她學會讓自己慢慢地平靜下來,安定下來。
2007年,她注冊了“喜曼”。喜曼二字的涵義是喜歡慢生活。
當時有一個塔莎奶奶,她的生活狀態讓無數人心生向往:一個人,一個院子,畫畫,種花,過著與世無爭的農耕生活。
“我想我的理想生活也是這樣,讓自己慢下來,看花開花落,過一種田園式的生活。”
她創立的“喜曼”,讓她再次去認識自己對植物染的癡迷,不再是慢生活那么簡單,而是植物染背后給予的人文精神,那種可以找到根的踏踏實實的感覺。
而植物染也不只是一門簡單的技藝,背后更有文化和一群人對技藝的堅守。她的老師湯文君在40多度高溫的情況下,在印度穿過沙漠去尋找藍,那份癡情與執著一直影響著她。
家中70多歲的老母親,也一直默默地幫著做一些又苦又累的活兒。這些都讓她下定決心,把植物染當作后半生的事業去經營。
除了喜曼,她還注冊了一個更有文化內涵的名字:堇青藍。
堇取自于四五千年前位于寧波的堇子國的堇,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而堇青藍將會有特定的藍色色譜。
隨著時代的發展,帶著傳統文化基因的藍印花布除了保留其自然傳統的一面外,還應進行藝術的設計和創新。張劍峰也希望能將過去幾千年的文化與現代技術緊密聯系起來,做出堇青藍獨特的工藝。
這將是她做植物染的第二個階段。